泰雅族清泉部落-開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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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清泉與土場,自己、社群與政府的力量

 

  在日本人還沒到的時候,清泉這個位置都沒有人住,是我們白蘭部落的獵場(正確來說是Mayspaziq的獵場,通婚了以後就允許他們在我們的獵區裡面狩獵,這是被允許的)。

  那個時候這就有溫泉,可是那個時候的溫泉是只有猴子在泡的,我們原住民都沒有在泡水的,因為這裡有溫泉,所以猴子固定會在這裡洗澡,另外還有水鹿,這個地方叫溪隅,通常我們講的溪隅是河川轉角的一個小平原地,但是以前的沖刷地很久沒有沖刷後,就自然長了一個新的森林,這個地方是我們很喜歡狩獵的地方,因為很多水鹿,山羌的話會比較在高山山腰的地方,所以我們就叫這個地方ulay,其實ulay真正的定義是野獸專門固定喝水的地方,我們原住民稱ulay的地方很多包括森林裡面的泉水,也有野獸固定喝水的地方,所以我們每次去放陷阱的時候,老人家就會跟我們說去那邊的ulay放,所以台北烏來講的與他詮釋的東西其實不對,算是間接的,因為溫泉有水鹿這些動物出沒。但溫泉其實不一定是固定喝水的地方,所以會加一個ulay mkilux,mkilux是熱的才是溫泉。

  在日本時期,日本人是先看到這個地方好,所以就先占了,發現這個溫泉的日本警官叫做井上,所以叫做井上溫泉。然後一直到民國9年把他們帶進來,他們就暫時用那個武德殿的地方,開始開挖。

  到了民國4年左右,民都有部落的人從上面下來到現在這邊,我們自己認為不能白白用人家的地,不然的話就會不吉利會很容易夭折,私底下要跟我們的祖先進行象徵式的買賣,好像是殺了一頭豬吧。在泰雅族的概念裡面不可以用不法的方法或是發生流血的方法來取得土地,不然這個地方會不能夠住人。形式上要做買賣是對祖靈說的,所以他的買賣其實有時候是象徵用一包香菸的菸草包起來跟祖靈談話,然後這個地方就是屬於你的,我就接受你,希望很多這種不好的事情就一概到這裡為止,這是一種形式,他也不用用相等的價錢來跟你買,這是一個儀式而已,那豬不算是買賣的對象,豬只是分享。

  民國5、6年的時候,土場、清泉這裡都開始有水田,是日本人教我們的,他用這種方法我們才能夠定居,比較好管理,所以就用這種的策略。像王校長他們家跟我們是親戚關係。王校長他爸爸是我表哥,他們本來是白蘭,他們之所以會跟我們在一起是因為跟我們有姻親關係,他們本來住在民生石鹿那邊,認為那邊過得不是很好,就來依靠我們,他們來的時候呢,我們剛好在分發土地,就是開發水田的時期,過程是你們要過去的人順便把跟你們姻親關係的人住在這裡的一起帶過去,所以住的地方會跟開墾的水田一樣的位置。姓彭的跟姓葉的在我們的祖先排行老二老三,被分到對岸的那邊,那邊以前是很好開墾的地方,被分到那邊後他們就來這邊開闢水田,像他們姻親關係的人就是我外公他們那一票,也跟著被分配到那邊,他們就在比較下游的地方開墾水田。

  分配土地,是按照自己喜歡的,喜歡在哪個地方開墾,你們就自己找喜歡的,首先開口的是梨山姓詹的,他說要到那個pryaw,pryaw就是那個hiku的上方,那個是白蘭右側的下方,那邊有個平台,那是水田的。得到這塊土地的時候也不用儀式,不用詢問土地願不願意接受這群人,而是土地是大家共有的概念,所以說好就好。

  只有在要開墾的時候才有夢卜,那是個人的,集體的東西集體的分配就不會,你要在這裡開墾你自己個人要單獨跟祖靈用夢卜的方式去問,所以他們就被分配到這邊,然後土場那邊也是大部分都是那個佳陽Slamau過來的人住,反正有溪流的會在溪流的旁邊比較平緩的地方,他們就會在那邊開闢水田,水田的概念會利用河川的水是日本人教以後才有的,不然以前我們的自然生態是住在比較高的地帶,然後我們飲用的水是泉水

  到了國民政府時期這個地方從井上改為清泉。國民政府時期,農耕方面是我們自由自給,不像以前一定要有什麼儀式。

  與漢人的相處模式:

  第一階段是清朝時代,劉銘傳他的隘寮衛兵守在跟原住民之間,那些衛兵就地合法住在那邊,我們也就接受它了,那個時候大家在一起相安無事。

  第二波來的時候是日本人帶來的工友,都是外地的,他帶來的那些工友呢,有的是閩南人有的是其他地方的原住民,這些人是傳令兵,在派出所裡面傳令兵是負責跑公文,因為有薪俸所以不用開墾,這些都是國民政府之前的漢人。

  國民政府之後來開墾的漢人是因為林務局要砍伐木頭,需要運輸的工人,之後就就地居住,因為這些工人是從日本就開始了,一直到國民政府,所以他們留下來開墾的土地我們也不能講話。所以整個來說漢人早期是因為守衛,以及後來開闢溫泉要做生意,以及砍伐木頭所需要的工人這三個來源。另外,當初這些漢人或是日本人在文化上有優越感,所以並不會主動與原住民互動融合,基本上不太會互動。

 

2. 民都有

  民都有一開始的位置是目前民都有這個山頭的後面,他們是從五峰慢慢過來,當初是因為日本人的關係而強制過來(官方說法),但自己會說因為他們過來的時候就跟我們的祖先做一些買賣的儀式,所以你問他們的老人他們說,我們跟白蘭的Mayspaziq買的,可是這個買賣是以這裡的溪流為界線。會來這邊的原因是因為比較向陽。至於為何後來會群聚在下面我想是因為交通的問題,以前還沒有車路只是教育的話,他們寧可住上面那邊,可是光復以後他們有貨車阿,載木頭的那個貨車,有了那個貨車之後,他們就覺得說就交通比較近就慢慢的靠過來,這個時間點大概是光復後了,所以並沒有因為災害而遷徙至此。